葉璃趕緊把斷掉的衣袖撿起來，企圖給他粘上，“仙尊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她怎麽能把高高在上矜貴無比還容易生氣的仙尊的衣袖給劃破了？

“仙尊，我……回去賠你一件吧。”

葉璃真摯地看著他。

傅池雲：……

忽然又一只惡鬼沖過來，傅池雲瞬間將靈蕭變成軟劍，一劍掃過去，“低頭。”

葉璃低下頭，他那一劍威力十足，光是氣波都讓她感覺到了壓迫感，劍光更是劃斷了她一戳頭發，她趕緊抓住他的衣袖，“仙尊！”

傅池雲及時收回了軟劍，他低頭看著抓住他衣袖的小丫頭，微斂神色，警告她：“別走神。”

葉璃擡起頭，身後的惡鬼全部被蕩平了，剩下的惡鬼們瑟瑟發抖，隔著數十米的位置，趕緊飄走。

“仙尊好厲害的劍法。”她這下相信，傅池雲是真的什麽都在修，至少他的劍法一定修煉過。

“認真點，後面的路我不會再出手，你能走到哪裏，全看你的本事。”

葉璃堅定點頭。她抽出水寒劍，慢慢往前走，懷裏的三斤忽然動了一下，“嗷嗷”叫著鉆出來，影響到她的修煉之路。

傅池雲問她：“這是什麽？”

“我養的小獸，它叫三斤。”葉璃把它按回去，它又把腦袋伸出來，“嗷嗷”叫著，顯然是餓了。

傅池雲對她的小獸不屑一顧，瞄都不想瞄一眼，“養靈獸，或兇悍、或敏捷，多少都有其用處，沒見過當寵物養的……”

“三斤很有用的。”葉璃騰不出手，著急之下把它塞進他懷裏， “仙尊，你幫我抱一下。”

傅池雲接住三斤，和它大眼瞪小眼。它嘗試著齜了一下牙，傅池雲瞬間面色一冷，嚇得它直哆嗦，連牙都不敢齜了。

“它好像餓了。”葉璃從懷裏掏出一包肉幹，擡手也扔給他，“仙尊，幫我餵一下。”

傅池雲將三斤提起來，看了看它，又看了看肉幹，委實不符合他的身份。他正想嚴厲拒絕，可葉璃已經拿起水寒劍繼續往前，擺出了很認真的模樣。

那還是……歷練完再說吧。

他試著餵了兩顆，剛開始三斤還警惕地齜著牙齒，後來越吃越香、越吃越香，它幹脆蹭著他的手心，發出“嚕嚕”的滿足聲。

傅池雲欣慰地揉了揉它的頭，又小又軟，揉著甚是舒服，忍不住又揉了一把。三斤吃飽喝足，還有人擼毛，它忍不住“嚕嚕”叫著，一直拱著它的手讓他繼續揉。

另一頭葉璃進展很快，她遇到的都是一些小妖小怪，很快就闖進了第二層。

第二層妖氣更濃。隱藏在深處的妖怪被她驚醒，睜開了幽亮的眼睛，緊接著第二雙，第三雙，無數雙眼睛盯住了她。

赤狼妖以群居聞名，擅長配合，敏捷作戰再強大的敵人也會被它們撕的粉碎。

葉璃提起水寒劍，沖入狼群之中，她揮動長劍，以靈力註入長劍，瞬間激起萬丈光芒，“萬丈絕殺！”

光芒刺入狼群，頃刻斃命。還有兩只僥幸逃脫的赤狼，根本不敢再上前，趁機逃跑。

“第二層這麽簡單？”葉璃收回長劍，彎腰撿起地上的戰利品，一顆狼牙，腳下的地忽然震動了一下，身後的三斤也“嗚嗚”叫了起來。

有危險靠近。

葉璃聞到了一股來自地獄深處的惡臭。

黑暗中有什麽東西在慢慢滑動，“嘶—嘶—”吐著長信，那聲音慢慢靠近，來到了葉璃頭頂。她終於看清了這是個什麽東西，是一只人面花蟒妖，它正吐著蛇信，目光冰冷地看著她。

這只花蟒修為不算太高，葉璃毫不畏懼地正面迎戰，她的身影夠快，劍法也夠快，即便是銅墻鐵壁的花蟒也有些招架不住。

葉璃看準了它的弱點，瞬間運轉靈力，將水寒劍分成無數把長劍，逼得花蟒毫無還手之力。她一躍而起，瞬間收攏光芒，將無數的長劍融合成一把巨劍，“萬劍歸宗！”

萬劍歸宗乃是她最厲害的一招，幾乎屬於必殺技。當初重傷赤焰鳥之時，用的正是這一招。

巨劍威力無窮，刺穿了花蟒的七寸。它瘋了一樣折騰，最後修為盡洩，無力地倒在地上。

葉璃收回了水寒劍，擦去上面的汙漬。這只花蟒已經沒了戰鬥能力，等待著它的，將是其他妖獸將它分食幹凈。

戰鬥很快就結束了。傅池雲提著三斤過去，側頭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劍，假裝不經意地問：“葉璃，我一直想問你，你是怎麽得到這把劍的？”

“這把劍是先祖留下來的，一直沒有人能拔出，後來師父收我為徒，我把它拔/出來了，師父說既然跟我有緣，便送給了我。”

“它竟然肯讓你拔出。”傅池雲忽然笑了，他餵著三斤肉粒，漫不經心地問她：“它和風蕭劍，原本是一對劍。你可知風蕭原本是誰的劍？”

這葉璃哪知道，她只知道這把劍是封印魔修齲畏的劍，至於它跟水寒又有何淵源，她就更不知道了。

“是誰的劍？”

“是九重天上一位仙尊的劍，他親手封印了齲畏，而後自甘墮落，犯了神罰之罪。”

“什麽是神罰之罪？”

傅池雲微斂神色，瞳孔中的金色越來越淡漠，“就是被神，處罰的罪過。”

葉璃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第三層，她還想問些什麽，忽然一滴血滴到她臉上。她擡頭一看，密密麻麻的屍骨倒掛在頭頂，有些還滴著鮮血，有些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。

三斤又“嗚嗚”叫了起來。

一只巨大的蜘蛛，悄無聲息地趴在墻壁上，目光貪婪地望著他們。

葉璃不敢輕敵，一把抽出水寒劍。蜘蛛朝著她吐出蛛網，她側身躲過，可是沒想到身後還有一只蜘蛛，它順勢吐出蛛網將她徹底包圍。

傅池雲看得嘆氣，“葉璃，認真一點。”

三斤咬著他的衣袍，“嗚嗚”叫喚著，想讓他去救葉璃。他抓住它的後頸將它提起來，金色的瞳孔中盡是淡漠，“慌什麽？你這沒出息的樣子。”

葉璃掙脫不了蛛網，眼看著兩只巨型蜘蛛離她越來越快，她以靈力運劍，瞬間註入金丹期強大的靈力，水寒劍一劍劈開了蛛網。

她躲過了一劫，更加謹慎應對。兩只蜘蛛都擅長狩獵，它們不慌不忙，步步緊逼，每一次攻擊都讓葉璃難以抵抗。

三斤急得不行，想跳下去救主子，傅池雲一把抓住它的脖子，將它提了回來，“你主子的試煉，你去搗什麽亂？”

它似是聽懂了，委屈地“嚕嚕”了兩聲。

葉璃剛開始還能抵抗，到後面就逐漸力不從心，蜘蛛的蛛網有毒，慢慢麻痹她的神經，她戰鬥到最後連劍都握不緊了，全憑意志力強撐著。

如果只是這樣……

她僅僅只能做到這樣……

還怎麽主宰自己的命運？

還如何獲得重生一次的機會？

葉璃咬緊牙根不認輸，她將全部的靈力註入劍中，汗水順著面頰往下落，她沒有功夫去理會。她看準機會，將靈劍一分為二，她踩著靈劍，一前一後攻入，前手迷惑，後手致命。

靈劍刺入了蜘蛛的眼睛。她趁著它發狂，又刺瞎它另一只眼睛，還不忘躲避另一只蜘蛛的攻擊，她瞬間翻身而下，幾乎是下意識刺中了它的腹部，造成了致命傷。

兩只巨型蜘蛛，一死一傷。

傅池雲看完之後，滿腦子都是她翻身落下的那一劍。那不屬於任何劍法，那是她急中生智、融會貫通，瞬間創造出來的劍法。

此次歷練，對她來說意義非凡。

葉璃收回長劍，渾身的力氣都傾斜幹凈。她用光了身體裏的所有靈力，也才只達到了第三層，她轉身望著傅池雲，有些失望，又有些無力道：“仙尊，我是不是很差勁？”

“為什麽會這麽問？”

毒素開始蔓延，眼前越來越暈，甚至有一瞬間出現了幻覺。她跌跌撞撞著朝著他走過去，看到了很多重影，她不知道哪個才是他，胡亂伸手去抓，可是怎麽也抓不到。

“因為，他們都不會選擇我。”

他的白衣疊著紅衣，內裏斂著風華，不管立在哪裏都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。

她終於抓住了他的衣袖，短暫的安心讓她舍不得放開，她緊緊抓住他，身體支撐不住一直往下滑，最終滑到了他腳邊。

她帶著殘留的意識，執著問他：“仙尊，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……”

她在徹底失去意識前，好像聽到他說：“你是我選中的人，不會差勁。”

葉璃徹底昏過去了，她就趴在他腳邊，手裏還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不肯松開。

傅池雲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，他低頭看著趴在他腳下的葉璃和“嗚嗚”叫的三斤，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下手。

可也不能這樣丟下她。

他嘗試著把她撈起來，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難以接受，幹脆將她整個抱進了懷裏。三斤拼命搖著尾巴，等著他把自己也抱起來，可是傅池雲只抱著葉璃就走了，剩下它“嗷嗷”地叫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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